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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2章 爹爹要疼死了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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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腳步微微有些緩了下來,低聲說道:“那孩子只是他的棋子,死了就是棄子了。他還有很多辦法能弄死我們,這個孩子並不是唯一,他如果會救這個孩子。我就把那口棺材吃下去……”

說完以後,我就有點後悔了。

萬一紫幽真的來了,我豈不是真的要吃棺材。

不過,以為我對紫幽的了解,他絕不可能來救這樣一個跟他沒關系的孩子。他只是想借這個孩子給我點教訓,順便給我點警告。

能出坐標的時間只有兩小時,他是不會為這孩子浪費多餘的時間的。

我們兩人又走到了主墓室的那個壁畫前,壁畫之上依舊畫著原來那些畫。因為那個男子一直跟著我們,所以也不用打燈,就能微微的看清周圍的東西。

不過我和唐俊並未阻止他,這個男子為了不投胎,又不想成為惡鬼厲魄。

渾身以靈的形式留在人世之間,身體是非常虛弱的。

唐俊只要動動腳趾頭就能把這個男子殺死,所以根本沒有什麽可擔心的。

重新走到七星棺的面前,七口棺材擺放的位置還和以前一樣,只是棺材的樣式已經發生了改變。

這裏面有六口棺材,都是鬼帝用來養飛僵的棺材。

所以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的普通的石棺,這些棺材裏也不是殉葬的一些孩童,而是身份各不相同的飛僵。

唐俊在這時候,突然頓住了腳步,指著壁畫上的兩個人,“小妹,你快看壁畫上的那兩個人。我……我怎麽覺得有點點眼熟啊……”

“眼熟毛?那就是我們兩個。”我看著壁畫有點點發怵。

壁畫上的兩個人全都是彩繪,所有人物皆是栩栩如生,也許畫風不是很寫實。可是衣著和隨身攜帶的東西,卻能夠十分清楚的看清。

我身上背著一個斜挎包,是孕婦裝,加上大碼的牛仔褲。

腳上穿的是一雙鞋底加厚的防滑布鞋,十分的合腳耐穿。關鍵的是還沒有鞋帶,省了我彎腰低頭系鞋帶的麻煩。

唐俊身上是一個雙肩背包,身上就是白色T恤,還有卡其色休閑褲。

就這倆個非常現代的裝束突然之間出現在壁畫裏的,那是非常的突兀的,反正我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。

第一次來的時候,我是和淩翊一起來的。

如果壁畫上畫了我根唐俊,他是不可能沒看見的。

或者說,他是看見了沒說。

難道這位南宮國師,他從古代就已經算出來,我和唐俊兩個人,會穿著這一身衣服到主墓室裏來殺那個孩子嗎?

唐俊臉色一凜,點了一根煙,罵罵咧咧的道:“媽的,真是邪了門了。”

“兩位可以不可以聽了我的故事以後,再決定殺不殺驍兒?”那個渾身如同灌了牛乳一樣發這白光的男子飄到了我們的跟前,他眼底是一絲光芒,“我可以告訴兩位,這裏壁畫的來歷。”

既然已經猜測紫幽不會過來攪局,那我就不怕這個家夥拖延時間。

我現在要殺這個孩子雖然勢在必行,卻總有些於心不忍,淡淡的說道:“可以,你慢慢說。”

“你看那幅壁畫,一開始我就知道她是亡魂,還一定要跟她成婚。”男子飄到了第一幅壁畫前面,壁畫上畫的那個女子身材豐腴,眼中含著春光。

和我見過的鬼帝,簡直判若兩人。

鬼帝的身材那纖細簡直用肉眼無法直視,這個壁畫我估計還是超現實主義。因為我和唐俊在壁畫裏,也是兩個胖墩墩的人。

最關鍵的是,壁畫中的我,也是小腹高高隆起,明顯是把我的月份畫的很準。

要不是壁畫日久失色,我是真的會以為,這畫是剛畫上去的。

男子說了個淒美動人的愛情故事,就是那種看圖說故事,還是比較生動的。說他和鬼帝兩個人兩情相悅,讓唐門找的黃大仙給他們牽線。

但是當朝國師南宮氏卻發現鬼帝的目的,是要聯合一個外來的妖物,統治和毀滅世間。

最後,還要利用到這個孩子,顛覆世界。

為了覆滅這個陰謀,南宮氏和唐門共同想了一個對策。就是封住這個孩子,防止這個孩子造成危害。

據說千年以後,這個詭異的妖怪,還會卷土重來。

不過這個孩子的母親鬼帝在這時候已經死了,孩子也不會被利用毀滅世間。所以,這時候來了兩個唐門的後人,要殺這個孩子。

孩子的父親蘇醒過來,用自己真誠打動了兩人,讓兩人放棄了殺戮。

我雙手抱在胸口,情不自禁的就笑了,“老伯,雖然你以前是管我們唐家先祖的君王。不過,你憑什麽覺得你能說服我和我四哥饒了他?他覆制出來的魂魄,在到處迫害我至親的親人。”

“我……我可以勸他,勸他回頭的。”那個男子生的極為的英武不凡,更沒有一點像老伯。

是唐俊喊他老伯,我才喊的。

看他那般英武不凡,卻為了孩子不得不卑微的樣子,我居然有點厭惡自己。

唐俊的脾氣是時好時壞,而且比較急躁,見到這個人三番五次的阻撓我們,又從口袋裏掏出了封鬼符,“小妹,殺了他損陰德。要不就把他封起來吧,吵死了。”

“那就封吧。”我輕輕擡了眼瞼。

心頭竟然很痛,卻沒有改口。

男子退後了一丈左右,寬大的衣袂在黑暗的墓室裏飄然而起,“你們聽我說,先別封我。你們殺了他是沒用的,那幾個覆制的魂魄,不會因為本體死去而死去。”

真的嗎?

不可能吧……

以我的判斷,這是絕對不可能的,不然我也不會大老遠跑到這裏來殺他,這個男人應該是虛晃一招蒙我。

“那留著有什麽用呢?”唐俊比我還心狠,他冷冷的笑了,“殺了他也許不能讓覆制體死亡,可是……留著他好像對我們也沒有好處。”

“他是唯一能感應到,他那幾個覆制體在哪兒的存在了!”男子急切的看著我們,他的手指頭觸摸到了那口主棺上,“我可以勸他,幫你一個個除掉那些覆制體。”

我立在原地,心早就冷了,“那你勸吧。”

這孩子要是能勸的過來,那就不是鬼帝的兒子了。讓這個家夥勸勸,也許他真的就能對自己這個熊孩子死心。

“如果他……他肯聽話,能不能把他頭上的化齡符,也拿下來?”男子得寸進尺,又跟我和唐俊提要求。

看到我和唐俊都冷著臉,這家夥居然睜大了眼睛賣萌,修長的手臂做了個招財貓的動作,“你們就答應唄,好不好啦!喵!我知道你們最好了,喵!”

喵你大爺!

這只賤萌賤萌的鬼,除了會賣萌,還會點什麽?

我這會卻是笑了,“你先勸吧,勸好了什麽都好說。四哥,我記得你背包裏有一包瓜子,對吧?”

“是有啊。”唐俊把瓜子從背包裏拿出來,“我喜歡嗑瓜子,但是我記得小妹你不愛嗑瓜子。你說你解剖屍體的時候,愛嗑瓜子的屍體,那牙都是有豁口的。”

“這不是無聊看戲麽,給我來點。”我的身子斜靠在墻上伸手找唐俊要了一撮瓜子,兀自就吃起來了。

我還比較文明,吃完的瓜子皮都是自己收起來的。

唐俊就不一樣了,根本就不知道講文明樹新風的重要性,吃完了瓜子皮直接就往地上吐。弄了幹凈的墓室的地板上,全都是瓜子皮。

要是哪天這裏被考古發現了,那些研究的學者發現陪葬品一件沒少。

地上卻都是吃剩下的瓜子皮,還不得嚇掉了眼鏡兒。

渾身發白光的男子飄到了七星棺主棺的位置,拍了拍棺材蓋兒,“兒砸,兒砸,你快醒醒,跟爹爹嘮嘮嗑咋樣?”

拍了半天,棺材裏頭都沒反應。

那個男子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我跟唐俊,我們兩個人只管冷眼看著,依舊是吃我們自己的瓜子。

別說在古墓裏嗑瓜子,還真是別有一番的滋味呢。

“寶貝兒砸呀……你要是不出來,這兩個哥哥姐姐,就要把你殺掉了。到時候,你就再也見不到爹爹咯。”男子一會兒趴在棺材上,這敲一敲,那敲一敲。

最後還,匍匐在地上,聆聽棺材側面的聲音,“乃要是再不出來的話,爹爹就掀開蓋子,和你來一次徹底的談心。我們要做一個聽話的孩子對不對?”

“不要不要,我討厭爹爹。”棺材裏終於有動靜了,裏面傳出了一個孩子冷冰氣憤的聲音。

看來這個孩子,也被他爹煩的炸毛了。

“哎呀,爹爹心好痛啊,你竟然討厭爹爹。”那個賤萌的男子“哎呀”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胸口,白色靈突然就化成了一柄尖刀。

尖刀刺到了白色的靈中,靈化成的血液噴湧出來,“快看啊,寶貝,爹爹流血了,爹爹要疼死了。嗚嗚……”

“噗……”

被唐俊吃到嘴裏的瓜子皮,連著瓜子仁一塊給吐出來了,噴的滿地都是。

這個家夥演技也太浮誇了吧,棺材裏的孩子能上當就怪了,人家孩子也不是傻子呀。我突然就失去了耐心,從口袋裏掏出符箓,準備要過去。

結果,這個男人臉色一個冷,隨手將手中白色的尖刀壓進了身體裏,“既然你如此不關心爹爹,那爹爹也只好親手把你領出來了。”

白色的手指明明如同氫氣球一幫輕而無力,推起幾十斤中的石棺的蓋子,卻只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。

棺材蓋“呼”一聲被推出去了,露出裏面的隨葬品。

還有那個被無數的冷冰的隨葬品包圍的孩子,那孩子的面貌栩栩如生,眉宇之中卻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憂郁。

男子站在棺材邊,凝眸看著那個孩子。

他眼中情愫覆雜異常,伸手輕輕的將那孩子的魂魄從棺材裏揪出來,歡快的說道:“呀,和爹爹聊聊天吧。快樂的小天使……”

剛剛才進入狀態的,憂傷的氣氛就這麽消失無蹤了。

什麽快樂的小天使?

一個古人還知道天使……

這個家夥到底是不是這孩子的父親?

我眉頭緊緊皺著,好似根本就無法舒展開來,兩只間夾著的符箓微微的顫抖了一下。本來想順勢就滅了他們父子倆,不過眼前似乎出了一些變化。

“我不要和你聊天,是你殺了我的,我永遠都記得你是一個壞爹爹。”被扯出來的孩子的靈體被對著男子,雙手氣憤的抱胸。

額頭上那張化齡符,經歷了那麽多年,依舊是朱砂如血。

男子一味的討好那個孩子,“不要生爹爹氣嘛,你快答應爹爹,幫忙這個姐姐出去找你的那些分身好不好呀。”

“不要答應不要答應!”那個孩子斬釘截鐵的說道,“那個姐姐是殺了娘親的人,她是世界上最大的壞蛋,我殺掉她……”

聽到這孩子說要殺我,唐俊眼中的冷已經變得徹骨了。

他隨手就扔掉了手中的那包恰恰瓜子,冷厲的舉起手中的桃木劍,“真是給臉不要臉,還想殺我小妹。也不看看自己還能活幾天……”

“唐先生……唐先生!唐大師!唐大俠……小孩子任性亂說話,你表當真啦……”他又開始在唐俊面前賣萌,可是唐俊的臉冷的如同玄鐵一般。

此刻,他已不會輕易動搖了。

那個男子可謂是兩面不討好,只能用自己的腦袋使勁的蹭了蹭那孩子的胸膛,撒嬌道:“他們兩個是同歸於盡啦,這個姐姐又沒動手。是不是?是不是……兒砸,你就答應爹爹做個乖寶寶,以後不和姐姐為敵,再把分身都找出來吃掉的喵……”

“爹爹,我不喜歡你學貓叫。”那孩子被纏的有些受不了了,用力推了一把男子,“你……你就死了這條心吧,我不會答應的。”

“啪!”一聲脆響!

我和唐俊都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,男子冷厲的一揮巴掌,重重的打在這個孩子臉上,“你必須答應,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。”

他發上的發冠掙脫了頭發,發絲頃刻飛揚狂舞。

此時此刻的他冷厲如同沙場策馬馳騁的猛將,眼中盡是嚴厲與霸氣,瞬間就讓那個孩子傻了。

孩子膽怯的和男子對視了一眼,被他犀利尖銳的目光生生的逼退了。

經不住是眼圈一紅,揉著眼睛哭了起來。

男子這才嚴厲的將孩子摟進懷中,冷聲道:“養不教父之過,我陪陵這麽多年,不是讓你去禍害蒼生的。是讓你重獲新生的!”

“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!”孩子的身子一震,依舊倔強。

男子問道:“你答不答應?”

“我不,我就不!你兇我,我也不……”那個孩子依舊倔強無比,可是說道最後聲音也都放輕了,好似有些動搖了。

男子揶揄一笑,手中的一部分靈化為了一只匕首抵在孩子的脊背上,“你不答應就得死,如果你還願意聽我的管教,那便給這位姐姐跪下磕頭認錯。”

“壞爹爹,你要殺我,你還要殺我。”那孩子感覺到了靈所化成的匕首的鋒利,身子都快要抖成了篩糠,卻被那個男子緊緊的摟著。

男子將孩子護在自己的懷中,語氣變得輕柔而又溫和,“不會很痛的,很快就結束了。”

白色的用靈凝聚而成的匕首輕輕就在我和唐俊面前,一點點的紮入了那孩子的脊背,看的我們是觸目驚心。

想出口阻止,想想我和唐俊本來就是來殺人家的。

現出言阻止了,難道是想親手殺了那孩子嗎?

於是,我們兩個人都沒有開口,只是揪心的看著。

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個情況,那個孩子在生死一線千鈞一發之際,突然就好像開竅了一樣,嗚咽道:“爹爹,我再也不敢了,我願意承認錯誤。你不要殺我好不好,爹爹……”

男子手中的白光所幻化的匕首,才輕輕的一松,卻還插在那孩子的背上,“那你知道應當如何做了嗎?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孩子在生與死的威脅之下,眼角帶這淚花,委屈就在我和唐俊面前跪下了。

他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,可憐兮兮的看著我,“求哥哥姐姐原諒,我……我不知道分身有沒有傷到你的親人。不過,不過……還是希望你們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……”

原以為仇恨已經蒙蔽了我的雙眼,我會因為小紅的死,不惜一切代價的覆仇。可是看到這個孩子真誠的雙眼的時候,我真的動容了,我所有的信念不僅僅是被動搖了。

還有一種被父愛融化了的,仿佛要崩塌的覆仇的思想。

“四哥!”我咬住了上嘴唇,喊了一聲唐俊,接下來的聲音變得有些無助,“我們該怎麽辦?”

我完全沒有了主意,感覺唐俊才是我的主心骨。

只要他提出,不要動這個孩子,那我便不會再起殺心。

唐俊蹲下身子,已然伸手去擦那孩子的眼淚,將他的頭顱摟在懷中,“那你還會傷我小妹身邊親近的人嗎?”

“不是我傷的,我……我從沒想過要殺人。哥哥……那都是分身殺,我……我真的沒想過要殺人……”那孩子低聲的說著,明明是靈體可是側臉上那一巴掌打的痕跡依舊清晰可辨。

那說明眼前這個男子,下手可狠了,硬是把魂魄給傷了。

況且能把一個千年的鬼面童傷成這樣,他也許並不像我們想象中的那麽弱小,只是想用比較溫和的手法說服我和唐俊。

孩子真誠的聲音,似乎把唐俊都觸動了。

唐俊原本落在那孩子脊背上尖刀上的手微微一顫,看樣子是要偷襲他,卻並未下手,“那你願意幫助我小妹,把那些分身都找到,並且全都殺死他們嗎?”

我果然猜的沒錯,唐俊就是那種鐵石心腸的混蛋。

他到了此時此刻還是想殺這個孩子的吧,只是這個孩子的單純與善良,讓唐俊這個沒心肝的東西也被觸動了。

“願意。”孩子輕輕的回答了一句話,扭過頭來看了一眼身後的男子。

男子的雙手已經做開花狀放在了自己的下巴上,一副腦殘附體的樣子,“哎呀,我的兒子就是可愛的小天使,真的好聽話呀。”

我忍不住扶額,好吧剛才覺得他氣勢逼人,可能真的只是一盒錯覺。

唐俊的手終於有些顫抖的離開了孩子脊背上的那把刀,低聲的說道:“那我要你發血咒,你願意嗎?”

“我……我當然願意,哥哥,我沒有騙你。”他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唐俊,單手摸上了唐俊的側臉。

血咒這種東西不死不休,如果他真的做不到殺死自己全部的分身,時間過得差不多的時候是會飛灰湮滅的。

如果是活人的話,那僅僅只是得血液病。

唐俊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,還是將那孩子脊背上的刀拔出,在自己的手指頭上割了一下,“天父地母為證。”

“皇天後土為憑。”那孩子好像懂得什麽事血咒,接過那把光刀,也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頭,讓鮮紅的血液從手指頭上流淌出來。

“我唐俊,願當聆聽誓言之人。”唐俊臉上冰塊一樣的表情快要繃不住了,他的眼圈微微泛紅。

這個誓言發下去,很可能真的會害死這個孩子。

我知道唐俊內心深處也是柔軟之人,倘若將來這個孩子有什麽三長兩短,他肯定是要追悔莫及的。

我連忙說道:“四哥,還……還是……”算了吧!

話還沒說完,我的嘴就被一只冰涼的手掌掩住了,耳邊是那個男子賤賤的聲音,“不要打擾他們發誓啦……唐妹妹,你肚子裏的寶寶多大了?要不要月嫂伺候,我可以伺候到孩子上小學,高中,大學……”

腦門上的三屍神已經開始突突的跳了,這個鬼不是說他從沒出去過麽。

羅裏吧嗦的說了一堆,什麽高中大學的。

真是個騙子。

註意力被轉移之際,那孩子口中的誓言已經被他個念完了,“我司馬驍發誓,一定幫這兩位哥哥姐姐找到覆制我的那些分身,殺死他們,不讓他們傷害到姐姐的親人。”

兩個人的傷口在念完之際,已經是緊緊的貼合在一起,兩人一起將誓言念完,“從此以後不可違背誓言,相互監督,直到完成誓言的是一刻,才可解除血咒。”

在血咒成立的一刻,唐俊的手腕上多了一個血色圖騰,那個孩子的手腕上也多了一個圖案。

但是二者的圖案並不相同,看起來是相互之間的契約。

我明白過來了,唐俊就是孩子的血咒執行人。

如果這孩子沒有做到誓言當中的事情,唐俊如果沒有執行,也會被血咒所反噬。反正這兩個人的命運,在此時此刻是緊緊的聯系在了一起。

立完血咒之後,唐俊便盯著自己手腕上的圖騰看個不停,直到我叫他,“四哥?”

他才反應過來,“小妹,你喊我?”

“你發什麽呆啊,是不是後悔了?剛才我想阻止你們的,不過,你們動作太快了。”我有些抱怨唐俊在這這麽重要的事情上,做的如此的草率。

“小妹,我並不後悔!”

唐俊甩了甩手腕,就好像手腕上多了一道圖騰很不舒服似的,擡手在七口棺材上都貼了黃紙符箓。

黃紙符箓全都是空白的,是他拿割破手指的地方重新畫上了的,那是每一張都各不相同。但是我清楚,這是唐門用來破解北鬥七星棺的符箓。

這種辦法連我也只是通曉一個基本的破解原理,但是這些專門用來破解的符箓,只有嫡系子孫才會。

這陣本來就是唐家布下的,唐家自然有解法。

要是鬼帝也懂這個辦法,大概就不用種下這麽多的殺孽了。

由於外頭的其他困住這孩子的機關陣法通通都被鬼帝破去,只剩下北鬥七星棺困住這孩子。

所以只需要唐俊破了此陣,他就可以離開。

看著唐俊雙腳靈便的游走在了北鬥七星棺的大陣之間,替這個孩子破陣,我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。

有些事情看來真的是命中註定,就好像這上面的壁畫一樣。

我和唐俊會在命運既定的那一刻,出現在這座古墓當中,給予這個孩子他母親窮盡生命也不能給他的自由。

七星陣一破,七口棺材的位置全部都自動發生了改變。

尤其是那口作為主棺的石棺上,更是裂了一條碩大的縫隙,任由一股黑色的煙霧從裏面滾滾而出。

唐俊破了北鬥七星棺的陣,才繼續和那個孩子說話:“司馬驍是吧?我記得覆姓司馬的應該是兩晉皇族,說話就要算話,等你完成了血咒。我就讓我伯父,把化齡符取下來。”

那孩子呆呆的看著唐俊,臉上的表情有些發傻,“你伯父是誰啊。”

男子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說道:“你管他伯父是誰啊,快謝謝哥哥啊,發什麽楞啊?”

“謝謝哥哥……”那孩子微微頷首,剛剛說完這兩個字。

就被這個白光一樣的男子摟著迅速的跑走了,“此地不宜久留,我們在這裏呆的時間長了,我怕你們兩個會後悔,帶著我家天使小寶貝走了先。拜了個拜!”

那家夥跑的可真快,我和唐俊又不是豺狼虎豹,他們就這樣的離開了。

這兩父子一走,墓中就只剩下我和唐俊了,我們沒法跟他們一樣穿過山腹出去。只能按照原路返回,一路上還要通過原來的路下去。

下去就要陡峭的多,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。

唐俊一路上連連皺眉,“早知道我當年也和伯父一樣,學加入陰陽代理人這個行當,不然就能帶著你先下山去。”

唐俊說的意思其實很簡單,就是靈體出竅,先帶我離開。

因為我是孕婦,走這樣的陡坡很麻煩。

“那你怎麽沒去?”我看這附近回音比較大,便壓低了聲音問唐俊。

唐俊吊兒郎當的說:“我當時年輕氣盛,不想跟幽都簽訂契約,我覺得我給幽都當使喚太丟份兒了。”

原來當陰陽代理人,還需要和幽都簽訂不平等條約。

一路上唐俊扶著我從山腹中的墓道裏原路返回,呼吸到了外頭的新鮮空氣,唐俊又問我:“接下來要去哪兒?”

“當然是南城。”我瞇著眼睛適應著外面明亮的天光,和唐俊緩緩走到大路那邊停車的位置,“耽擱了這兩天,我……我想我的養父怕是堅持不到我回去了。”

一想到爸爸即將逝去的生命,我的手便扶在車上,恨不得將紫幽千刀萬剮。

這個紫幽可比司馬驍可無多了,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挑起的,如果不是他,我的父親也許就不會那麽短命。

那個即將死去的父親,雖然不是我親爸,可養大過於生。

在我的內心深處,也許他的地位要遠超過唐國強,在我最需要父愛的時候。是他陪在我的身邊,教我讀書寫字,做人做事。

唐俊打開車門,一把把我抱進去,“小妹,這幾天奔波的厲害,我建議還是去高家祖宅休息一晚上再走。也許會趕不上……但是……至少吧,對你的身體有好處。”

“去吃個午飯吧。”我靠在車的靠墊上,執意要去南城,手裏頭根本就不管唐俊想不想休息。

兩張去南城的機票,我已經買到手了。

如果見不到他最後一面,也許會成為我一輩子的悲哀吧。

唐俊知道我的脾氣,我決定事情就是十八頭大牛也沒辦法拉回來,只能嘆了一口氣,“小妹,我是怕太過奔波,會傷了胎氣。”

“沒事的,我訂的是晚上十點的機票。”我沖唐俊眨了眨眼睛,笑道,“四哥要是累了,下午可以在高家午睡一下。”

唐俊一聽可以午睡,顯得很高興,“還好,還好……小妹你還沒瘋。”

我閉上眼睛,沒說話,心裏卻很無奈。

昨天晚上我怕在陵墓中會有變故,所以沒有提前訂機票,到了今天再訂。其他時段的頭等艙都賣完了,眼下也只能訂晚上十點鐘機票了。

車子開到了高家祖宅,這回接視頻門鈴的是白道兒,他發現是我和唐俊來了。十分的熱情的親自出來迎接,臉上的笑容是春光滿面。

“翟大哥,什麽事讓你這麽高興,就好像升了官發了財一樣。”我看他紅光滿面的,強壓著內心的困倦和白道兒開玩笑,我是不想讓任何人感覺到我內心的疲憊和壓抑。

白道兒吹了個口哨,已經無法掩飾內心中噴薄而出的喜悅,“哥快把司馬倩給睡了,你說這是不是喜事?”

“就那座冰山?你能泡到他?你要是能泡到她,我就跟你姓。”唐俊結束過司馬倩,十分不以為意的用手枕在後腦勺上。

白道兒笑了笑,“我可不敢讓唐大哥跟我姓,就是以後多關照關照。你們進去看看,看看那個冰山小妞,是不是在做飯。哥可是把她收服的妥妥的……”

“不可能吧,我可從沒見過阿倩做飯呢。”我有些驚訝,在我的印象中並不是司馬倩不會做飯,而是以她的這個性格好似不是會下廚做飯的那種人。

唐俊也是一副不肯相信的樣子,“就那塊冰,能燒火做飯?她要是能放下自尊做飯,我就把我的手指頭吃下去。你信不信……”

“這話可當真?”白道兒興沖沖夫人就打開高家別墅的大門,虛引了一下,請我們兩個先進去。

門剛一打開,我就能聞到飯菜的香味。

那香味剛問道,就有一種人食指大動的感覺,看起來做飯的人廚藝真的非常棒。看白道兒自信滿滿的樣子,我猜這個煮菜做飯的人多八成就是司馬倩。

我白了唐俊一眼,“四哥,她要真在做飯,你就……你就等著吃手指吧。”

進到了高家的祖宅裏,的的確確是看到司馬倩在廚房忙碌,而且應該是到了收尾的工作。她看到我們往廚房裏鉆,眉頭冰冷的一皺,“想吃飯就去洗手,都到廚房裏湊什麽熱鬧啊……”

“沒什麽就是剛才有人跟我打賭,說你要是在做飯,就要吃手指。”白道兒的話還沒說完,嘴就被唐俊給堵上了。

看來唐俊是真舍不得自己的手指頭,打算耍賴皮了,“誰那麽無聊,會打這種賭?冰山美人,你這飯菜做的,可比姓翟的臉兩個徒弟好多了。”

司馬倩冷冷一笑,“我看那麽無聊會打這種賭的,除了你唐俊,就沒有別人了。”

“是我打賭的,你想怎麽樣吧?還不是因為這個死癩蛤蟆說把你泡到手了,我才跟他打這個賭,你不是為他做菜對不對?”唐俊真是沒臉沒皮到了一定的境界,調戲起司馬倩來根本就不含糊。

我嘴角微微一抽搐,心想著,雖然司馬倩真的在做飯。

這也是我第一次看見她,放低自己的自尊心上廚房這種主婦才會進的地方。在我的心目中,司馬倩永遠是商場上運籌帷幄的女強人,更是抓鬼不眨眼的陰陽代理人。

可我是絕對不相信白道兒能收服她,司馬倩對淩翊的那種愛,似乎都有些扭曲了,甚至跟我不相上下。

不過這些話,我並不說出口,反正我覺得司馬倩不會跟白道兒在一起。

司馬倩松開手裏的鍋鏟,雙手抱胸,嘴角居然扯過了一絲淡笑,“唐俊,這你就錯了,我的確同意和他扯證。”

“扯證?”唐俊吃了一驚,嘴裏都要塞得下一個雞蛋了,“你沒看玩笑吧,那我怎麽辦呢?不對啊,你不是喜歡我妹夫的嗎!”

“誰說我喜歡你妹夫的?”司馬倩擡起鍋鏟,就在唐俊的腦門上來了一下,唐俊就被敲得眼毛金星。

被打了以後,好半晌才緩過勁兒來,大聲咆哮,“你打我幹什麽。”

“你胡說八道,我就是要打你,我……我並不喜歡他。”司馬倩隨手把打過唐俊的鍋鏟扔進了水槽裏,又看了一眼唐俊腫了個大包的腦袋,“那是愛。”

“喜歡和愛不都一樣的嗎?你打我幹什麽……”唐俊揉著自己被打傷的位置,嗷嗷亂叫著。

我看著他額頭凸起的樣子,也忍不住心疼,可誰讓他亂說話呢?

司馬倩一垂眼瞼,語氣有些沈,“喜歡是占有,愛是放手。那天在時間坐標裏,我看到唐國強和姜穎兩個人的故事,忽然就明白這個道理了。”

“你看到了什麽?”我很好奇。

司馬倩說什麽鬼的放手,可是對我卻不能回到以前一樣,依舊冷言冷語,“關你什麽事?”

如此冷漠的話語,讓我有些心痛。

就好像從前她對我的照顧,只是我一廂情願的夢境罷了。

大概算是覺得自己說的實在有些狠,司馬倩又補了一句話:“唐穎小,你要做的就是保護好孩子,保護好大家,不是關心這些八卦。”

“哦。”我低下頭,不敢反駁司馬倩。

她終於說了那麽一丟丟關心我的話,讓我心頭一陣暖意,也無比珍視這來之不易的一絲改善。

唐俊掃了一眼司馬倩修長的美腿,有些不甘心,“你幹嘛不考慮我?難道我不比那個姓翟的強麽?”

我暈死,難道是唐俊因為松子是別的了,所以現在才對司馬倩不依不饒。

“因為他能給我的,你不能給。”司馬倩笑了笑,那股如同霜雪一般結在臉上的冰冷煙消雲散了。

什麽東西是白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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